#海王
日文名:笼の中
译者:sunson
原文:https://w.atwiki.jp/kimo-sisters/pages/82.html
简介:
两位病娇妹妹,估计无论是谁都会头大,不过算是HE吗?还是BE?那就只能自己去看看啦?一结婚就该在村里更理想的在邻近最理想的在自己家里这是南法兰西的古老谚语。看着正在准备早餐的妹妹——月濑理理(月濑理理),我想起了这句话。
理理会是个好妻子。从以前就有人这么说,我也这么认为。她身材纤细,脸蛋可爱,留着一头柔软的中长发。家务事拿手得不行,能力优秀。个性稳重又温柔。我想,妹妹大概是女性理想形象的具现化。不过可惜的是,理理有一个缺点。她很粘哥哥。而且粘得过头。可以说她有接近依存的恋兄情结。以前。我和理理用同一个房间。吃饭洗澡当然都一起,从以前就有人说我们感情太好了。升上国中后,爸妈似乎认为房间还是分开比较好,于是在吃饭时这么宣布。我心想这样也好,就接受了,但理理没有点头。她不断反抗说服她的父母,哭着向我求救。伤透脑筋的双亲命令我劝劝理理。因为只要是我说的话,理理都会听。然而,妹妹却罕见地没有答应。明明是在同一个家里,她却不想和哥哥分开。
她哭喊着。结果,我提议每周一次一起睡,理理也接受了这个方案,不过她还是得念书。
无论时间或听音乐时,我都在自己的房间,所以或许没什么改变。我们经常一起睡在同一条被子上。当然,这和每周一次的「约定」是两回事。
理理没有参加过修学旅行。因为那天到来时,她一定会发烧。一般来说,随着修学旅行的日子越来越近,心情也会越来越兴奋,但我妹妹却正好相反,心情越来越消沉。「这样会好几天见不到哥哥。」说完后,她又消沉下去。大概是精神上的压力,让她一定会发烧→这样就可以呆在家里。理理的朋友不多。因为她原本就是个性稳重的人,放学后会直接回家,专心做家事。父母工作繁忙,家事由兄妹分担,但正值青春期的他们比起和朋友玩乐,更想和家人一起。她很高兴能照顾哥哥。当然,也没有男朋友。理理经常被拜托介绍对象,所以她再怎么不情愿也明白这一点。当然我不会介绍,但小学时会聊谁被谁甩了,谁想追谁。从时间开始,我就听过好几次了。不过从出生到现在,她都是单身。只要理理有那个意思,大部分的男人都会……明明可以直接拒绝的。也就是说,本人没有意愿。老实说,身为哥哥的我很困扰。有人照顾自己,会让自己轻松不少,有人仰慕自己,也会让自己开心。如果理理有了恋人——虽然自己也卧病在床,但希望她能以一个人的身份独立自主。如果是家事万能又聪明的理理,能力上应该足够胜任。这么一来,问题就在于精神方面。双亲经常责备我,说都是因为我太宠你了,但责任全在我身上。但也不能这样。必须让妹妹明白,她不可能永远都是哥哥的妹妹。「我会一直陪在理理身边。」「等我长大,我们结婚吧。」虽然我总觉得以前好像有哪个男人说过这种话,不过问题还是在于听的人。不是吗?一大早就起床,认真地做料理,又不偷工减料地做便当,还打从心底为哥哥高兴。看着照顾人的妹妹,我的心情又变得复杂。坐到桌前的我面前,是看起来非常美味的和食。我是个和食派,所以似乎很符合我的喜好,不过她用心的程度实在非比寻常。一个高中一年级的学生竟然自己腌渍酱菜。应该没那么多吧?我来做饭的时候,只有麦片、面包和红茶。偶尔会煎荷包蛋,顶多就是这样的菜色。我并没有拘泥于高汤,没有做汤泡饭。然而,每天都是这样。家事应该是轮班制,但不知何时开始,煮饭、洗衣、打扫都变成妹妹一个人负责。我该做的只有倒垃圾和木工,几乎都是躺着。我不能撒娇,就算主动说要帮忙,也得委婉地表示自己想做。一定会被拒绝。是我太废了吗?还是妹妹有问题?又或者是两边都有问题?总之问题很严重。
妹妹用梳子梳我的头发,帮我系上领带。我拿着便当走出家门,连门也帮我锁上。这是理理的工作。两人就读同一所高中。以妹妹的成绩,应该可以考得更好,但父母和老师都反对。她似乎硬是让哥哥和自己待在同一个地方。「那我们走吧。」「嗯。」我出声叫住她,然后迈开步伐。「这么说来,考试就快到了。你没问题吗?」「嗯,我想应该没问题。」不过对于平均分数从未低于95分的妹妹来说,这应该是个蠢问题吧。「你是不是被家事耽搁了?不然我帮你分担一点。」「我这边也没问题。虽然你担心我,我很高兴,但我是自愿这么做的。」说完,她露出微笑。她的话里没有半点虚假。「你不会和朋友一起准备考试吗?」「也不是没有这种想法,但是……毕竟还有家事要做,而且也没有地方可以做。」「笨蛋,考试期间不用做家事没关系。而且,要聚会的话来我家就行了。对吧?」「咦……?家?」「啊,你的小团体大概有三、四、五个人吧?那我宽敞的家既然有空间,就应该好好利用。」「我……不太喜欢待在家里。」妹妹的眉毛变成八字形,似乎不太有意愿。「为什么?」我这么一问,理理便抬头仰望我。「……因为我不想让你被人看到。」「不想让我被人看?我们家又没有什么不能被看到的东西。」「有啊。我有不想让人看到的东西,不想被别人抢走的东西。」她的表情很认真,妹妹很少露出这种表情。「喂喂,被偷?你的朋友都是小偷吗?」我半开玩笑地问。理理伤脑筋地垂下视线。「我希望能不是那样。可是,哥哥很帅。」「为什么你要讨好我?」你想要什么吗?我这么问,妹妹却挥了挥手。「啊哈哈,不是啦。不过……我可不想变成熊猫。」「熊猫?那是什么?」「没什么。我就是这个意思,家里有点……」虽然完全搞不懂妹妹说的「理由」是什么,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妹妹真的很讨厌。我懂了。「……这样啊,那你就看心情用吧。」所以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理理点头说「说得也是,就这么办吧」。——————「那你就在这里念书吧。加油哦。」哥哥笑着对我挥手,我也挥手回应。然后他转身背对我,走向自己的教室。我目送哥哥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这样一来,到午休为止,我都没办法见到哥哥了。我忧郁到快死了。虽然很想追上去抱紧处理,但我忍住了。「早安,理理。」「早安,纱枝(纱枝)」一进教室,算是朋友的纱枝就向我打招呼。她总是来得很早。「考试就快到了哦~~真糟糕~~」纱枝向就座的我搭话。由于这种话题是全年级都会聊的,所以我回答就是一成不变道:「是啊,一起加油吧?」「理理的成果很好,所以不用那么努力也没关系。而且,如果有什么万一,就找真理(真题)小姐……只要有人教就好了。」真理。那是我的哥哥的名字。虽然我们是朋友,但那应该不是纱枝能说出口的词汇。「哥哥有哥哥的功课要写,不能打扰他。」像这种时候,要挤出笑容总是很辛苦。「会打扰到你吗?以真理同学的个性来说,他应该不会介意,会直接告诉我吧。」所以,不要随便叫那个人的名字。「我也想要那样的哥哥呢。」哥哥是只属于我的哥哥。毕竟纱枝不是我的女朋友,纱枝也不是值得我追求的对象。把那个人当成哥哥,就表示要成为那个人的妹妹。那表示我将失去自己的容身之处。真是令人不愉快的发言。这番发言让我想起「那个女人」。想起现在也想夺走我容身之处的『假妹妹』,就觉得那句话应该唾弃。「理理真好,既优秀又有很棒的哥哥。」「姑且不论我,哥哥可是优秀又帅气哦?」「啊,是是是,你这个兄控真能吃。然后呢,你那个“优秀的哥哥”又创下了新纪录,好像是。」「记录?」「对,纪录。理理,你知道网球社的峰屋(minez)学姐吗?」我点了点头。听说她是比我们大一届的学姐,长得非常漂亮,是我们班上所有男生的憧憬。顶多只有几个男生。「……她好像向真理同学告白,然后被甩了。」纱枝小声地说。「咦?」我整个人都傻住了。那个女人,居然想对我的哥哥出手。虽然怒火中烧,但还是忍了下来。反正自己只是条丧家犬,哥哥不可能会屈服于那种女人。「居然把这所学校的偶像们全部甩掉,一般人根本做不到,不愧是击坠王。」
「击坠王?那是什么?」「真理同学的别名,因为向他进攻的女生全都被击落了。顺带一提,你是不沉舰。月濑兄妹难攻不落的名声,连其他学校都知道。」「我不太喜欢这种别名……」「不过啊,恋兄癖的理理就算了,为什么真理同学没有女朋友呢?难道他有交往的对象吗?」「——才没有那种对象。」不要说这种让人不舒服的玩笑话,小心我挖出你的眼珠。「说得也是,要是有女朋友,就没有时间和妹妹嬉戏了。」纱枝笑了。这个女孩不懂得察言观色,会不断重复没有恶意的失言。去死吧。忍受低水平老师的授课和无聊的休息时间,终于到了午休时间。我抱着便当跑到中庭,这里是我在学校最开心的时间。「哥哥。」「哦,辛苦了。」我最喜欢的人就在那里。哥哥打开我做的、混有我味道的便当,对我挥挥手。只有我们两人共度的,最幸福的时光。母猫们也想一起同席。不过,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没有人会自己弄脏幸福的时间。那些孩子似乎不懂。哥哥总是用清爽的笑容看着我。哥哥的脸,非常漂亮。我和哥哥说话,和哥哥一起吃便当。哥哥津津有味地吃着我做的便当。我最喜欢看他吃便当的样子。(那是我的口水。)(那是我的血。)(那是我的皮肤。)(那是我的爱液。)
我用心解说每一道菜。啊啊……我也想吃啊……「理理。」哥哥看着我。我凝视着他。「今天可能会晚一点回来。不过,我会尽快回来。」哥哥和朋友出去玩,会晚回来。通常会在傍晚。虽然哥哥会回来,但还是很寂寞。不过我不能让哥哥伤脑筋。我答应了。这样从傍晚到晚上,就没办法见到心爱的人了。哥哥的「朋友」,是不是该减少一点比较好呢……考虑到平衡性,「减少」是必要的。——————我是在上课时收到这封信。『放学后 能见个面吗?』简单明了,仅此而已。看到寄件人的名字,我无奈地喃喃自语。『OK。』我这么回讯后,她回我「在车站前会合」。所以,我才会站在车站前。『困扰至极的两面宿傩』雕像不只我们,其他人也会用来等朋友。对方还没来。考虑到从学校到这里的距离,是我比较快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是呆站在原地太浪费时间,所以我决定看书。我暂时将视线往下移。「葛格~让你久等了。」甜美的声音响起,手绕到我的手臂上。「嗯,等你很久了。」虽然不到五分钟,但我还是把书收起来。那些应该正在等待的男人们,全都看着我——不对,是看着这家伙。这也难怪。因为有个穿着私立名校制服的超级美少女。月濑圣理(つきがせ さとり)。她是我的父方堂妹,对我来说也是另一个妹妹。她比娇小的理理还矮,但胸部很大。那家伙是下垂眼,这家伙则是上吊眼。她的音质是略尖的次女高音,很会唱歌。顺带一提,理理是次女低音。脸蛋因为是表姐妹所以很像,但与散发沉稳气息的理理不同,圣理显得开朗活泼。具备着偶像的气质。总之,一言以蔽之,就是可爱。「嘿嘿嘿~哥哥?哥哥?」她紧紧抱住我的手臂,每当她用力,棉花糖就会变形。「喂,快放开我。」「才~不~会~」她开心地缠着我。这孩子从小时候就完全没变。我放弃抵抗,向堂妹搭话。「所以,你今天有什么事吗?」「嗯~?我是来补充“哥哥分”的~」她粘着我滚来滚去。虽然感觉不坏,但周围的视线还是让我很痛。「只要一下下就好,快放开我……」「不行啦,因为哥哥全身都是圣理的味道嘛。必须盖过讨厌的气味才行。」「哎!?我有臭味吗!!??」她开始闻起自己的身体。我应该有注意体味才对啊。「哥哥没有臭味哦。问题在于附近的东西。」「啊?近在咫尺的东西?」我抬头仰望『伤透脑筋的两面宿傩』。「啊哈哈,不是那个意思啦。总之,我们走吧?」我拉着交叠的手臂,迈开步伐。「喂、喂,你要去哪里?」「约会。有一间很棒的店?」就这样被拖走了。说成是被强行拉扯着拖走或许比较贴切。之后,我们逛了各种各样的店。不管怎么说,和圣理在一起就是很开心。对话也很有趣,而且对彼此的好恶都了若指掌。最重要的是因为是亲戚,所以相处起来很自在。没错。堂妹穿着应该严守规律的名门私立学校制服,带着我到处玩,等我回过神来,太阳已经下山了就是这样的时间。「圣理,差不多该回去了。」「咦~我们这么久没见了,再玩一下嘛。」「不行,天色已经暗了。」我摇了摇头。「那么……」她紧紧抓住我的衣服,抬眼看着我。「去圣理家吃晚餐吧?」「不行啦,我不能放理理一个人。」我这么一说,她大大的眼睛就慢慢扭曲。「太、太过分了。哥哥总是优先考虑那个孩子,每次都只顾着她……」「不,没这回事……」「圣理也是,明明是哥哥的妹妹,哥哥却总是只顾着其他妹妹,只有偶尔才会关心圣理。」我根本……完全……」她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啊,啊啊,别哭了。我很重视圣理吧?」「才没有呢……!你对我总是爱搭不理的!就算我约你,你也只会像今天这样,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哭着抱住了我。我抓了抓头。「我、我知道了啦。今天就陪圣理你吧。」「真的吗?」她睁着发亮的双眼仰望我。毕竟是堂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点点头,拿出手机。响了两声之后,亲妹妹接起了电话。「哥哥,你怎么了?」她用略带担心的嗓音说道。这个时间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回家了,她应该很在意吧。「啊~抱歉,我回来晚了。」「没关系,哥哥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我可以忍耐一下。」我知道她言外之意是叫我早点回来,所以很难开口。我望向圣理。她紧紧抱着我,衣服被她揪得紧紧的。「关于晚餐的事。」「嗯,我已经做好了,有什么要求吗?」「不,不好意思,我今天吃过晚餐才回来,所以不能吃。」「——咦?」妹妹的声音像是被攻其不备。这也难怪,因为我从来没有吃过晚餐才回来。「哥哥,为什么?」她惊讶地反问。我正要说明时,圣理伸出手,是要我先等一下吧。「理理,等一下,我先换一下。」「换一下?」我把手机交给堂妹。圣理眯起眼角,把手机贴在耳边。「你好,小理理。嗯,今天晚上吗?」(咦?)我歪着头,圣理的声音有这么冷淡吗?「小、小理理?」妹妹似乎很惊讶。圣理轻笑一声,拿着手机抱紧我。「嗯,是我。好久不见。」「……………………」「怎么了?连打声招呼都不行吗?」「……好久……不见了……」圣理挤出声音,忽然笑了。「我现在,和哥哥在一起。」「呜…………」「而且,以后也要和哥哥在一起。」「…………」「咦?你没听到吗?小理理,你有在听吗?」「我听得……到……哦……」「就是说啊,我这边还听到咬牙切齿的声音呢。虽然平常都是我发出这种声音……由你来弹的话,感觉特别不一样呢。啊哈哈!」圣理开心地笑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气氛有点不太对劲。「……为什么,圣理,会和哥哥在一起?」「为什么?我也是哥哥的妹妹啊?约会很普通吧?」「……约……会……」「没错,约会。今天一整天,我过得非常开心。因为哥哥他真的非常温柔。我感到非常幸福。啊,我们还在约会途中。接下来哥哥要来我家……会来的。」「……………………」「理理,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怎么了吗?」「……不行。」「不行?什么东西不行?」「把哥哥还给我。」「还给我?说得好像哥哥是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哥哥又不是属于我的,哥哥的妹妹不只有你一个哦?可是你却总是独占哥哥。我偶尔会请他约会,结果她却说“还给我”?小理理是不是有点傲慢啊?」哥哥,你看。她用黯淡的眼神仰望着我。总觉得不太妙。这么想的我从圣理手中拿走手机。「我、我就说了,今天不用帮我准备晚餐。我会尽快回来,所以今天就先这样吧……」「不要!等等,大哥哥,不要走,不要丢下理理一个人!」亲妹妹发出哭喊般的叫声。虽然觉得过意不去,我还是假装没听见挂断电话。(我害她哭了……)我不明白她为何那么讨厌我,但心里却有股强烈的罪恶感。不过,偶尔也得关心一下这边的『妹妹』才行,否则身为哥哥就不公平了。「哥哥选择了圣理对吧?」少女开心地说。「蠢蛋。不是选择哪一边,只是轮流对付而已。」「交换?哦~~」堂妹噗哧一笑。她有时候会散发出奇妙的女性魅力。「那么,我接下来可以把和理理一起度过的时光,拿去和圣理一起度过咯?」
她这么说着,将脸颊凑了过来。我愣在原地,圣理则伸手勾住我的手指。「走吧,哥哥。去我们的家。我们还在约会呢。」堂妹笑得十分开心,但不知为何,我却笑不出来。——————二我抱着膝盖。每次我这么做,哥哥就会过来跟我说话。「怎么了,理理?」他总是带着柔和的笑容,用低沉清澈的声音,温柔的眼神对我说。可是,现在没有了。就算我这么做,哥哥也不会来了。「那个女人」。那个假妹妹,把我的温暖带走了。「理理的声音真好听。」以前,我还和哥哥住在同一个房间时,那个人会这么称赞我。我很高兴,开始在哥哥面前唱歌。「理理真的很会唱歌呢,说不定可以当歌手哦?」这句话让我很高兴。我将来会成为哥哥的新娘,所以不打算成为歌手,但我的歌还是有人赞赏的。
那个人会开心。我的歌能让两人独处的时间变得亲密。我的歌能联系彼此。我为此感到开心,也练习了唱歌。然而。模仿我唱歌的「那个女人」,把一切都毁了。哥哥笑着听我唱歌,听「那个女人」的歌之后,就只对假妹妹……忍不住夸奖她。「圣理好厉害!我从没听过这么优美的歌声,对吧,理理?」他兴奋地对我说道。呐,理理。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吗?偏偏是最喜欢的人,夸奖了最讨厌的人。你明白被冒牌货利用的我是什么心情吗?要笑着点头,是多么困难的事啊。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无法唱歌了。从我身上夺走歌声的冒牌货,每次见到哥哥都会用这种行为吸引他的注意力。
明明是冒牌货。明明是冒牌货。明明是冒牌货。明明是冒牌货。明明是冒牌货。明明是冒牌货。明明是冒牌货。明明是冒牌货。明明是冒牌货。明明是冒牌货。明明是冒牌货。明明是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你打算夺走我的哥哥吗?我最喜欢哥哥了。所以我不允许任何接近哥哥的女人。其中,尤其无法原谅的是圣理小妹。不只哥哥,连我都想夺走的圣理小妹,我实在无法原谅。我如果没有哥哥就活不下去,你却想夺走他?你已经夺走了我的歌,这样就够了吧?你每次出现在我们面前,都会夺走哥哥。「圣理也是重要的妹妹,偶尔见面时至少要让她撒娇。」我放开牵着的手,与冒牌货相依偎。我只能从后方看着感情融洽的冒牌兄妹。圣理『也』?『也』是什么意思,哥哥?你的妹妹只有我哦?明明只是堂妹,却表现得像妹妹。明明是堂亲,却称呼那个人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那是什么?你不是家人吧?你没有权利这样称呼。哥哥,我好寂寞。理理待在黑暗又冰冷的笼子里。没有哥哥这个心灵粮食,我马上就会死掉哦?——————
月濑圣理总是待在黑暗的笼子里。她父亲是个能干的人,白手起家,成功经营事业。在她出生时,他已经拥有大房子,以及多到做不完的工作。他为了母亲而工作,工作过度,没有时间照顾母亲,为了工作而失去了母亲。
从懂事起,我就一个人。没有家人的温暖。只有照顾我的人。寂寞是理所当然的人生。为了填补自己的罪恶感,我被迫接受名为玩具的自我满足。你知道吗,爸爸。玩具是为了和人一起玩而存在的。不管有多少玩具,一个人玩是没有意义的。我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在父亲的安排下,她进入名门的幼稚舍就读。我深信会遇见好的朋友,于是穿过门。然而,她只看到轻视新人是暴发户的冰冷眼神。孩子们的父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而这些孩子又会去模仿他们。相信会邂逅的地点,岂止是空无一物,根本是轻蔑与骚扰的乐园。我出生才几年而已,却曾经想死哦?空荡荡的房间。昏暗的鸟笼。我身边只有这些。我原本是这么想的。有一天,有个男人来拜访父亲。长得像父亲的那个人,是父亲的哥哥——也就是我的伯父。我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而生。不对,岂止如此,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存在」。我以前都不知道。虽然他们好像在谈什么艰涩的话题,但与我无关,不对,是无法扯上关系。什么都没改变。我这么想着,走到庭院。那个人——就在那里。笑容。那个人给我的东西。温暖。那个人让我感受到的事物。家人。那个人为我做的事。那个人,赋予我的人生意义。「那么,从今天开始,我就来当圣理的哥哥吧。」这句话不知拯救了我多少次。这句话不知让我有多开心。那个人——哥哥真的非常温柔。会看着「我」。会认同「我」。会夸奖我,说我很了不起。会摸摸我的头,说我很厉害。会陪在我身边,会抱着我。和哥哥一起度过的时间真的很快乐。只有父亲有事来的时候,是我唯一的乐趣,也是我的一切。理理。哥哥经常说的「亲妹妹」。哥哥很开心,很自豪地谈论着那个女孩。我想,我大概是在嫉妒那个女孩。嫉妒她可以和哥哥一起生活,嫉妒她可以占据哥哥的心。可是,可是啊,我也期待着。也许我还没见过的理理,会成为我的新家人,成为我重要的朋友。我们第一次三个人一起玩。理理非常可爱,而且是个好女孩。不对,看起来是这样。某个人叫着哥哥,我们两个在庭院独处。「要玩什么?」我目送哥哥离开,回头时,得到的是在幼稚园尝到的冰冷眼神。以及诅咒的话语。「冒牌货。」她把土丢到我脸上,打了我的脸。「哥哥是理理的东西!哥哥的妹妹只有理理!不要突然跑出来,自称是哥哥的妹妹!不要抢走哥哥的时间!哥哥才不会给那个冒牌的妹妹!!」她踢了蹲下的我十三次。这时我终于发现。啊,这个女孩是「敌人」。她是哥哥的亲妹妹,所以我想她一定是个好孩子。但不是这样。当时,她只是想把我赶回冰冷的鸟笼里的「敌人」。因为那时她很开心地看着我哭喊吧?之后我向回来的哥哥求救,她小声地说「冒牌的」吧?她被哥哥骂了,向我道歉时,说「为什么我非得被骂不可?」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吧?「对不起,对不起。」那不是对我说的话吧?哥哥,不要讨厌我。那时的道歉,我只感觉到这些。「冒牌的」。她那时一直这么嘀咕吧?她明明知道我有多渴望家人的温暖。「冒牌的」。你就是用这句话,让我明白自己根本不是你的家人。你讨厌我吧?我也讨厌你。你打算只因为自己是真正的妹妹,就夺走我的一切,夺走我的哥哥。「我总是以自己是『真货』为荣。」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告诉你,冒牌货未必比真货差。因为,正因为是冒牌货——才能和那个人结婚。——————从车站出发,大约一小时。于是我们抵达了圣理的家。每天要走这么远的路到学校,应该很辛苦吧。不过上班族中也有花上好几个小时通勤的人。毕竟也有人已经出门上班了。对于住在即使睡过头只要跑快一点就能赶上的环境的我来说,那是遥远的世界。无论如何,考虑到移动时间,必须马上回去才行。圣理的家很大。虽然称不上豪宅,但是一般民宅根本无法与之相比。庭院也很宽敞。我记得她的父母已经离婚了,所以她的家人只剩下叔叔一个人。家里的管理似乎是由几名助手负责,遗憾的是没有女仆。圣理的三餐也是由助手小姐负责制作。今天负责的人是我也认识的,一位气质优雅的阿姨。吃完饭后,我坐在宽敞客厅的沙发上。虽然有装饰,但总觉得空荡荡的,有点寂寞。不过堂妹并不在意这种事,像猫一样粘着我。「哥哥、哥哥、哥哥、哥哥。」磨蹭磨蹭,蹭蹭蹭。「哥哥、哥哥、哥哥、哥哥。」磨蹭磨蹭,蹭蹭蹭。她像这样撒娇。我摸了摸她。「嗯呜……」她叫了一声,眯起眼睛。感觉好可爱。理理在我身边时,会静静地待着。她会用开心又平静的表情,一直看着我。
我觉得这部分也是静与动的两人对比。「哥哥、哥哥,多摸摸我,多摸摸我~」蹭蹭蹭,磨蹭磨蹭。她撒娇了。「啊~好啦好啦。这样可以了吗~」我的手滑过她滑顺的头发。因为闻起来很香,摸起来也很舒服,其实有点好玩。「嘿嘿~我最喜欢哥哥了~」她把脸埋进我的胸口。「圣理以前这么爱撒娇吗~」「是哥哥把圣理变成这样的哦?你要负责。」「笨蛋……!不要乱讲……!」「啊哈哈,哥哥慌张了,好可爱~」「唉,吵死了。说这种话的人就是这个样子!」我粗鲁地摸着她的头发。「呀~住手住手~?」即使如此,她还是开心地任我摆布。路过的助手小姐看到我们这样,笑了出来。「你们感情真的很好呢。」她优雅地掩住嘴角。我红了脸,堂妹却毫不在意地蹭着我的身体。「这么说来,真理,你有带伞来吗?」「没有。会下雨吗?」我一问,帮手小姐点了点头。「啊~糟糕了,你最好早点回去。」我搔了搔头。「没关系啦,哥哥,你来我们家过夜就好了。嗯,这样比较好!就这么办吧?在圣理的房间一起聊天,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圣理眼神发亮地说。然而,我摇了摇头。「我不能这么做,我还是得回家。」毕竟我曾经害理理哭。「不要。」圣理的大眼睛泛起泪光。「不要,不要啦……!圣理不想一个人……!!」她隔着衣服抓住我,力道大到我差点叫出声。「哥哥、哥哥、哥哥、哥哥,求求你,和圣理在一起。圣理,还不能撒娇,如果在这种状况下回去,会寂寞到发疯的。」堂妹拼命地抓着我,我和助手小姐面面相觑。「圣理,乖孩子要听话。虽然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但不能不回去。」「不要、不要啦……哥哥不要回去……!」她用力摇头。(该怎么安抚她呢?)当我陷入沉思时,门铃响了,助手小姐去应门。「真理同学。」我安抚着哭个不停的堂妹时,助手小姐回来了。「怎么了?」我摸着圣理的头问。「你妹妹来接你了。」我怀里的另一个妹妹抖了一下。三我来到宽敞的玄关。门扉敞开,站在门后的四角形景色中的是我的亲妹。她穿着一如往常的清爽且成熟的便服,手上拿着一把大蝙蝠伞。「哥哥,我来接你了,我们回家吧?」她一派轻松地走进来,仿佛是放学后才来接我。她在电话中明明哭个不停,难道是我的错觉吗?助手小姐不在,圣理用手环住我的身体,像树袋熊一样紧抓着我。「你特地跑来这里啊?」我有点惊讶。就算要来接我,这距离也太远了。「因为你说会下雨,所以我带了伞来。要是你在街上到处跑累了又淋雨,会感冒的。」她歪着头露出笑容,然后看了堂妹一眼。「来吧,哥哥,过来这里。」妹妹对我伸出手,而就在这一瞬间,堂妹拉住我的手把我往后拉。「喂、喂,圣理……?」圣理倏地走到前方,仿佛要挡住我。「理理。」「什么事呀,圣理?」圣理脸上没有笑容,相对地,理理则露出浅笑。「哥哥在这里,他不会跟你回去。」「————」她惊讶地收起表情。我因为她的发言而露出困扰的表情,她立刻恢复笑容。「圣理妹妹,哥哥很困扰哦?」那是龟裂般的笑容。简直就像在嘲笑一样。圣理转过头来,向我求救。「哥哥不会回来的,哥哥说『今天要陪圣理』呢!?『今天』还没结束呢!哥哥不会丢下圣理自己回去吧!?」「圣理……」面对拼命抓住自己的堂妹,实在不好说些过分的话。但我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我会再来的,好吗?」「呀!呀!不要,不要!哥哥,你要打破和圣理的约定吗?不要啊,圣理不要让我孤单一人!圣理,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会当个好孩子!所以,所以——」「——圣理,可以不要让我哥哥这么伤脑筋吗?」沉稳的假声打断狂乱的歌声。堂妹身体一震,缓缓回头。「理理……你打算从我手中抢走哥哥吗?」低沉的——以次女高音来说太低的声音。从后方看不到堂妹的表情。「抓?抓什么?哥哥想回到我的身边,而我……我只是来接他而已,不是来抓他哦?啊啊——或许比较接近『抢回来』吧。
啊,圣理妹妹,别露出那种表情。我很清楚和哥哥分开的痛苦,因为“我”——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比任何事都还要清楚,和哥哥分开的寂寞,对吧?」
理理困扰地,带点安抚地说道。看不见脸的堂妹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声音真好听,果然还是圣理妹妹比较适合那个。」她咯咯笑了。「理理。」我忍不住出声。「不要用那种口气说话,圣理也是偶尔才能见到哥哥,很寂寞的。」「哥哥…………」她露出呆愣的表情。然后马上瞪向圣理。「理理。」「…………是。」「我马上过去,你在这里等。」「…………是、是。」妹妹低下头。我带着圣理回到室内(里面)。(总觉得气氛很紧张,是因为两个人都很怕寂寞吗……)我叹了口气。我蹲下身,配合堂妹的视线高度。「圣理。」「哥哥……」「虽然很可惜,不过我还是得回家。不过很快就能再见面了,所以忍耐一下吧?」「那种事,我做不到……」我用力摇头。「比起圣理,哥哥比较喜欢理理吗?哥哥要让圣理孤单一人吗?」「我有住家,所以只是回那里而已。我并不是想让你一个人独处,也不是因为理理很重要。」两边都是重要的妹妹。「可是,可是……」「真拿你没办法。」我轻轻将她抱过来,吻了她的脸颊。「——咦?」「你忍得住吗?」「咦?咦?哥哥,刚才那是……咦?」「我还会再来,所以你放心吧。」「现、现在,哥哥,圣理的,脸颊,咦?脸颊,脸颊。」「你忍得住吗?」「啊,唔……嗯……」她以无法聚焦的双眼不停点头。小时候,我缠着经常不在家的父母时,母亲对我做过的事。「了不起,圣理真是个好孩子。」我摸了摸她的头。「啊,呜。……………………脸颊…………」我拍了拍她的头。「再见」,说完后走到走廊上。圣理不知有没有注意到,她只是站在原地。和助手小姐打完招呼后,我走向玄关。耳边传来雨声,好像下雨了。「久等了。」我对理理说。「哥哥,你回来得真快。圣理,她接受了?」「嗯。」「咦?」妹妹睁大眼睛。「怎么了?」「你刚刚明明那么慌张。」「哎,有时候就是会这样啦。我们回去吧。」「啊,嗯,好。」我带着惊讶的妹妹走出玄关。关上大门,开始下雨了,雨势很大。「理理,伞给我。」「那、那个,哥哥,关于这件事……」妹妹苦笑,我看着理理手中的伞。「……只有一把?」「嗯,我忘了带自己的伞。」「迷糊。」「啊呜……」她沮丧地低下头。「没办法,这把伞很大,我们一起撑吧。」「嗯,好……!」妹妹笑着点头,轻轻靠过来。我撑开伞,弹簧装置的雨具发出「啪」的清脆声响。「果然,幸好我有带。」「别因为忘了而高兴。」「嗯,也对。我忘了,我忘了带伞。」她哈哈大笑,我轻轻戳了她一下,仰望天空。「走吧。」「嗯,回去吧,回我们两个的家。」我们走在天色已暗的路上,妹妹一直带着温和的表情微笑。——————我好不容易才把哥哥抢回来。如果那个冒牌货继续耍赖,我本来打算用伞尖戳她的喉咙。不过我的哥哥想回到理理身边,所以事情很简单就解决了。回家时我们共撑一把伞。不对,应该说是爱爱伞才对。我们是世界上最有默契、宇宙中最要好的兄妹,一定很像一幅画。哥哥很爱我,所以非常体贴。雨势很大,哥哥为了不让我淋湿,把伞靠了过来。哥哥从以前开始就默默地对我好。能依偎着走路的幸福。只要伸出手就能抓住的亲爱之人的身体。我看着最喜欢哥哥的脸,一直一直走着。看着哥哥,我的心就暖洋洋的。有时候因为太暖,会变成不好的心情,但现在先忍耐。。只有一件讨厌的事。很臭,非常臭。讨厌的臭味扑鼻而来。哥哥每天每天都在吸收我的味道。穿过皮肤和肌肉,渗入骨髓。不对,应该说从心底、脑浆里、心脏中心、血液中,到灵魂里,都沾满了气味什么?然而。「那个女人」的臭味缠上了我心爱的哥哥。我无法原谅这种事。因为,他身上有那么明显的味道。也就是说,我以前一直粘着哥哥对吧?说起来,我去接哥哥的时候,那个女人也一直粘着哥哥。果然还是应该刺穿喉咙吗?是那个女人的臭味。平常的我可能会当场吐出来。可是,臭味的来源——视线的前方就是哥哥。不快感胜过幸福感,所以……
没有复原,想必是爱的奇迹吧。不过,一回到家,我立刻就让他洗澡了。这是为了消臭、消毒。哥哥很温柔,他说「你一定也冷了吧?先去洗吧」。可是啊,哥哥。这时候「一起洗」才是正确答案哦?我先让哥哥进浴室。因为臭味和伞的事情,所以哥哥比我早进浴室。虽然因为淋湿了也是理由之一,但其实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善后。这是最优先事项。被那个冒牌货用刺耳的声音洗脑,哥哥被抢走之后,我才发现正在煮的晚餐……
散落一地。看来是把餐具和食材到处乱扔。拔出刺在柱子上的菜刀,捡起破掉的物品,清洗歪掉的锅子,打扫地板和墙壁。虽然大部分都在去那个家之前就完成了,但我想尽快把哥哥抢回来。途中我跑到外面去。没有打破玻璃窗或餐具柜,我想自己还算冷静。在哥哥洗澡的时候,我来整理房间。要是让重要的哥哥受伤的话……因为我会发疯。我跟洗好澡的哥哥一起吃了茶泡饭。因为我没吃晚餐。哥哥在那种地方根本无法放松心情,所以也根本没心情吃饭。这样正好。我请哥哥吃下加了满满爱情与爱液的特制料理。「很好吃哦,理理。」我似乎让她感到高兴,说我的「特别」。夜也深了,我们决定就寝。我的睡衣是哥哥的衬衫。我从小到大一直穿着哥哥留下来的旧衣服。感觉就像被哥哥包围一样。身体最喜欢哥哥了,所以她钻进哥哥的被窝里。哥哥露出无奈的表情,最后终于说「真拿你没办法」承认了。穿上哥哥的旧衣服,盖上哥哥的被子,和哥哥一起睡觉。我想,我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雨已经停了。阳光明亮,蓝天万里无云。从庭院的花草没有湿气来看,昨晚应该下过雨。
应该是放晴了吧。六点半,是我起床的时间。我稍微整理一下仪容后,前往厨房。途中,咚咚。发出清脆的声响。「早安,理理。」「早安,大哥哥。再等一下就好了,要耐心等哦。」穿着制服、围着围裙的妹妹回过头来。她似乎正在做早餐。「今天是味噌汤啊。闻起来真香。」「最近一直吃汤泡饭,想换换口味」妹妹腼腆地笑了。她的笑容大多都很温和。我将身体转回来,切下三盆芥菜。看来味噌汤是豆腐和滑菇。就座后稍待片刻,理理一如既往地端出充满干劲的和食。「哥哥,等一下哦。」理理把装满味噌汤的碗放到我面前,又拿出约五公分高的小瓶子。「是平常那个吗?」「嗯,隐藏风味。」她露出微笑,将瓶中的液体搅拌均匀。理理有时候会像这样,在我的食物里混入「某种东西」。她绝对不会在自己的饭里混。只有我吃得到「那个」。瓶子有好几种,但里面装的都是不明物体。平常总是坦率,不会对我有所隐瞒的妹妹,也不肯告诉我小瓶的真面目。吃了混在一起的料理后,理理看起来非常开心。我们两人说完「我要开动了」后,便开始吃了起来。虽然可能是我偏袒自己人,但真的很好吃。「今天推荐的是玉子烧哦。」「哦,我看看。」我将蛋卷放进嘴里。「嗯,很好吃。虽然有点咸。」「咦?太咸了吗?对不起哦,大哥哥,我好像放太多盐了。」「嗯?啊,盐巴吗?」我这么问,理理没有回答,只是笑了。她看起来莫名开心。吃完饭后,理理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满足地说「今天也『吃』了很多呢」。
之后,她用梳子梳过我的头发,重新帮我系好领带。真亏她能这么开心地帮自己以外的人做准备。我居然能做出这种事。虽然很高兴,但心情很复杂。「理理啊。」「嗯。什么事,哥哥?」她整理着哥哥的服装,笑着探头看着我。「不,没什么。」还是别离开哥哥比较好,我本来想这么说,但还是闭上了嘴。(要是说了,她大概会哭吧。)随着时间流逝,她会自然地离开我吗?看着升上高中一年级后依然粘在我身边的妹妹……我感到有些不安。「呵呵,奇怪的大哥哥。」理理笑咪咪的,看起来真的很开心。(如果我说不用做这种事,她还是会哭吧。)「好,结束。嗯,哥哥今天也很棒哦?」理理把我整理好之后,满足地看着哥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她的脸红红的。「是吗?谢谢。你今天也很可爱哦。」我抚摸她的脸颊。理理连耳朵都红了,低下头去。明明是面对哥哥,这家伙还真纯情。我们结伴走出家门。理理屡次抬头仰望我,样子和平常不太一样。平常的妹妹——因为她不是不时偷瞄,而是始终仰望着我。「理理。」「什么事,大哥哥?」「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你、你听得出来吗?」「你以为我当了几年哥哥?」「我好高兴。哥哥果然有在注意我……」她露出打从心底感到开心的表情。用陶醉来形容或许比较正确。「所以……」我这么问,她垂下视线,犹豫地说:「那、那个……」「嗯。」「那个,下次放假的时候……哥哥……和我……约、约会……出、出门……
想和你一起……」「外出啊……」她居然会提出这种要求,以室内派的妹妹来说,这还真是罕见。(该不会是因为昨天和圣理一起出门的关系吧?)我俯视着娇小的血亲,她正以半期待半恐惧的眼神看着我。「嗯,偶尔这样也不错。」「真、真的吗?!」「嗯,我不会因为这种事说谎。」我将手掌放在妹妹头上,理理不断说着「谢谢、谢谢」。她这么高兴吗?我心情又变得有点复杂。让她脱离哥哥——这么一想,拒绝她是不是比较好?(不。)冷淡对待不等于让她脱离哥哥。我摇了摇头。放学后。平常我都会尽可能和理理一起回家,但时间表不同的时候就不一定了。妹妹就算等上七、八十分钟也想和我一起回家,但我不会允许。因为还有购物或打扫等许多事可以做,更重要的是,如果总是和我一起回家——
妹妹的环境也会变得狭隘。今天我会比较晚回家,所以妹妹应该已经先回家了。导师时间结束后,我正准备回家时,同学跑进教室。「喂、喂,月濑!」「嗯?」同学气喘吁吁,抓住我的肩膀。「你、你、你有女朋友吗!!!」「啊?」我歪着头,这个男人到底在说什么?我根本没有那种东西。这家伙大声地问,所以还留在教室里的同学们开始骚动。「什么嘛,你果然有女朋友啊。」「咦~~好强哦~~月濑同学有女朋友啊~~」「怎么啦怎么啦,『击坠王』被击坠了吗YO?」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自顾自地发表意见,我瞪着冲进来的同学。「你突然冲进来是怎么回事?还有把手放开。」「不是啦,因为,现在外面有个超可爱的女生在等你。」「虽然不太懂,但我今天没有跟人约好要碰面哦?还有,放开你的手。」观众们听到我们的对话,又开始骚动。「怎么啦~~你装傻啊?」「不,说不定不是来告白的,而是来告白的哦?」「也就是说,我又会被击坠吗?」真是啰嗦。我叹了一口气。「既然她人在外面,就表示她不是这学校的女生?」我嫌麻烦地问。他点点头。「啊,不对!你听了可别吓到!那个女孩穿的制服,就是光阴馆(kouin-kan)的!!」教室里响起「哦哦~!」的欢呼声。说到光阴馆,是这一带相当知名的名门私立学校。堂妹圣理也在这所学校就读。清纯可爱的制服,据说非常可爱。附近的高中都以光阴馆为荣。而且还是名牌。(难道说……)我抓起书包。「喂,那个女孩该不会很小吧?」「哦哦,好小哦。小到让人想紧紧抱住。可是好大哦。不对,什么大不大,别让我讲这种话啦。」我擅自害羞起来。「没错。」我喃喃自语。「我说,那个女孩是你的谁?她真的好可爱,容貌足以和理理一较高下哦?」这句话让教室再度发出「哦哦~~!」的惊叹声。「喂喂,真的假的,我连在电视上都没看过理理那种等级的女生耶。」「去看看吧。好,那我就去一趟。」教室里吵得要命,我推开同学走向校门。「我并没有收到邮件啊……」校门口聚集了一堆人。可爱、漂亮、大、小,各种各样的低语……耳中听见了。光阴馆、光阴馆,鸟儿们穿过人群,往校门飞去。站在那里的,是个眼角上扬、可爱到不行的少女。「圣理。」「哥哥。」呼唤声与奔跑的脚步声几乎同时传来。穿着私立名校制服的娇小身躯……她依偎在我的怀里。「我好想见你哦,哥。」她紧紧抱住我的身体。在这种地方这么做不太好吧。周遭一片哗然。「哇——是月濑耶——」「她叫你哥哥耶?」「光阴馆,大小姐。」「笨蛋情侣去死吧。不是氏而是死。」杂音好吵。「圣理,我们稍微移动一下,这里不好。」他慌张地说道。堂妹嗯地笑着挽住他的手臂,周围的视线又刺得他好痛。我拉着圣理离开现场。我想,当时的我一定是一脸狼狈吧。那间咖啡厅位于离车站前大马路稍远的小路上。虽然正式的名称是『Silurian Period』,但比较常被称作是希尔路纪。店内整面都是玻璃墙——不对,应该说是水槽吧。总之,有鱼在客人周围游着。不是热带鱼或观赏鱼,而是『甲胄鱼』。理应在德文纪末灭绝的古代鱼在代替墙壁的水槽中游着。淡水性甲胄鱼和海水性甲胄鱼都在一起,肉食性与非肉食性的也混在一起。
是如何防止管理、捕食、同类相食的呢?虽然在意的话会没完没了,但只要无视这点的话,就是间感觉很好的店,是内行人才知道的隐藏名店。不过,价格有点贵。圣理和我在那间店里喝着红茶和焙茶。虽然是四人座,但圣理没有坐在对面,而是占据我旁边的位置。她粘着我。「所以,今天怎么了?」我啜着茶询问。圣理应该不会这样就跑来找我。「嗯,今天啊。」她紧贴着身体。「一整天都在发呆。」「发呆?上课时也是吗?」「嗯,没听进去。」「喂喂,这样没问题吗?你的学校对成绩下滑很严格吧?」「没问题,一天分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么说来,这家伙的成绩很好。「然后呢,我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想着哥哥的事情。」「我?」「嗯。哥哥,圣理的哥哥。」她用有些湿润的眼睛仰望着我,脸颊冒着热气。「我满脑子都是哥哥,完全睡不着。在学校也是,一直想着哥哥……我一直在想。不知不觉间,我就站在那里了。」「为什么做到这种地步……」「为什么?因为是哥哥害的啊?」她湿润的眼眸紧盯着我,脸和脸的距离很近。「因为哥哥对圣理做了『那种事』,所以圣理就只能想着哥哥了。什么嘛……」她一脸陶醉地抚摸自己的脸颊,那是我昨天亲吻过的地方。「圣理已经明白了。哥哥果然爱着圣理。昨天也是……我明明不想回去,却还是回去了。因为哥哥拥抱了我。毕竟你帮了我那么多。」圣理说的没错。我不好意思让她一个人回去,而且圣理的事情也很重要。我确实将她拥入怀中,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而。可是,为什么呢?她的表现方式让我觉得不对劲。不对,是她和我之间有龃龉。但是。「哥哥。」我将身体压了上去,堂妹的胸部形状随之改变。「喂,你贴得太紧了。」虽然她平常就会磨蹭我,但这次却有种连磨蹭都属于另一种类型的不协调感。「这样很好吧?因为圣理和哥哥都喜欢对方。」「是这样没错啦。」「圣理的哥哥……只属于圣理的哥哥……」是因为周围没有其他人,还是因为只有我看得见她呢?圣理看起来一点也不天真。她撒娇的方式真特别。这时手机响了,似乎是收到了简讯。『便宜买到了好章鱼。今天就做哥哥喜欢的醋物吧。』是妹妹打来的。「理理?」「嗯?啊啊。」圣理探头窥视手机。「哼,连这种事也要特地传信息给我。」她冷淡地说道。今天的堂妹果然不太对劲。「哥哥,你今天不会来我家吧?」「嗯,连续两天实在有点勉强。」她会哭吗?我边想边望向堂妹,圣理却露出诡异的笑容。「是吗?那我就忍耐吧,不过相对地……你应该明白吧?」「咦?」她紧紧抱住我,将脸凑近。「像昨天那样,让圣理忍耐。」甜美的次女高音掠过耳际。像昨天那样,是指接吻吗?「那不是能一直一直做的那种事吧?」「不行。」圣理摇摇头。「让圣理吃下那么甜美的诱饵的人,是哥哥哦?所以圣理已经——不是那个的话,就忍耐不下去了。既然那是哥哥做的,就得负起责任——继续喂圣理那个诱饵才行。」「可是——」「快点。」她散发出不容分说的魄力,我只好吻上圣理柔软的脸颊。「嗯……脸颊……」她满足地笑了。「哥哥和圣理分开,也会寂寞吧?所以——」脸颊被亲了一下。不对,是被舔了一下。「我爱你哦……哥哥。」她在耳边低语。圣理似乎有什么地方改变了。我无法开口。星期日。我依照约定,和理理一起出门玩。吃完早餐后,我们上午就出门了。妹妹明明是主动邀约,却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结果,我只好到处跑来跑去。于是我们开始四处闲逛。先去车站前的商店物色商品,然后吃午餐,下午再到看得到海的地方。我们在大公园里散步。理理始终带着笑容跟着我。总而言之,只要能和我一起出门就好。「这种事有什么好玩的?」「嗯,非常幸福。」她笑容满面,太过直率的笑脸让人无法直视。「……是吗?」我们走在面海的散步道上。「哥、哥哥。」妹妹叫住我。「嗯?」「那个,我可以……牵着你的手吗?」她满脸通红,含蓄地望着我。基本上,就算我在她身边,她也不会主动碰我。她似乎相当害羞,低着头一动也不动。我默默握住她的手。「啊……」妹妹惊讶地颤抖着身体,以细如蚊鸣的声音说「谢谢」,回握住我的手。理理的小巧滑嫩的手传递过来的温暖,可以称之为幸福吗?我们手牵着手,平静地走在路上。「偶尔这样或许也不错。」「真的吗?那,你愿意再跟我一起出门吗?」「嗯……偶尔啦。」妹妹用力握紧牵着的手。我们暂时不发一语地走在路上。接着,步道旁的草皮上出现摊贩。不是卖食物的摊贩。看来是卖饰品的。「哥哥。」理理抬头看着我。「你想看吗?」「嗯。」妹妹点头。理理基本上不会戴饰品,不过她似乎喜欢小东西。房间里装饰着这类物品。这么说来,就只有胸针和花饰还没买。好喜欢。在店里的人不是外国人,而是日本人。我每次都觉得这种店真的能赚钱吗?
「欢迎光临。」我向亲切的店员点头致意,开始挑选商品。以价格来说,质量似乎相当不错。理理目不转睛地盯着商品。她是不是看上什么了?「哥哥。」「怎么了?有想要的东西吗?」我问,她连耳朵都红了,拉着我走。「那个,哥哥。我有事想拜托你。」「有想要我买的东西吗?」她点点头。「呃,那个,虽然有想要哥哥买的东西,但不只是那样。」她忸忸怩怩地指着。「我……也想买给哥哥。」真是不可思议的提议。是交换吗?那倒是无所谓。」「真的?」她红着脸抬头看我。「嗯,反正花不了多少钱。」「谢谢。」她说着跑向摊贩,和店员聊了起来。妹妹对我招手。我一靠近,店员就包起东西。「拿去,哥哥。和女朋友好好相处。」他把纸包交给我。里面是什么?虽然不知道,总之先买给理理吧。理理付了我买的东西的钱。「走吧,哥哥。」她似乎因为被说是女朋友而害羞,拉着我离开。我来到周围没有人的散步道,问了妹妹。「呐,理理,里面是什么?」「……饰品。」「呃,是饰品没错啦,我是问种类。」「嗯……」妹妹低下头。「呃。」她转向我。「你希望我戴着这个饰品吗?不行吗?」「一直戴着?」「嗯,睡觉的时候,洗澡的时候,一直……」她的眼神很认真,看来是相当重要的愿望。「我知道了。」「真、真的吗!?太好了……」理理喜极而泣。「有这么高兴吗?」我打开包装。里面是设计简单的——一对戒指。四
「等我们长大,就结婚吧。」在城市边缘的空地。已经没有可以称为「蓝」的天空。反射七彩光辉的星星被黄昏的阴天吞没,寂静的月亮在黑暗中看不见。幼小的少女抱着膝盖坐在污秽的大地上,少年站在她身旁。那一天,「他」的确这么说过。「我会一直和理理在一起。」在眼泪随时会掉下来的黑暗天空下。只有羽虫聚集的路灯补偿了迷惑的视觉,只有模糊的人工光辉确认彼此的身影。我不会让你们得逞。「他」的话让年幼的少女颤抖了一下。她驱动着缩成球体的身体,缓缓抬起头。「哥哥……」略为下垂的大宝石上,浮着水质的光。从口齿不清的口中发出的控制音,让我确认现在的状况。「你真的……愿意和理理在一起吗?」「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娶理理为妻?」「你真的……会爱理理吗?」对于不断重复的相似问题,「他」只点头说:「是啊。」年幼的少女笑着说「好开心」。杂乱林立的电线杆影子,有如栅栏般将两人团团围住。唯独如此的风景。就是这么一回事。然后,刚才所作的梦——我揉揉眼睛,看着缠绕在手指上的「银色」。「是因为这个吗……」为什么会做那种梦呢?「几岁的时候啊?」就连这些都回想不起来。回忆总是断断续续。手移动到嘴巴。我似乎流了口水,连脸颊都沾满了唾液。「真是难看啊。」脏乱的房间让我不禁苦笑。我看了一下时钟,现在是六点半。一如往常的起床时间。被窝里没有理理的身影。她大概正在做早餐吧。视野再次变成银色昨天——理理甚至流下眼泪,对这份「礼物」感到开心。脸颊泛红,眼眸湿润。连耳朵都红了,却毫不犹豫。将圆环套在左手的无名指上。「我会永远……珍惜着你。」她抬眼微笑。「哥哥,你也把这戴上吧?」她握住我的左手。『我会一直戴着。』既然已经约定好了,就不能反悔。然后,银色的约定缠绕着我。她看起来真的很开心。她看起来真的很开心。妹妹看着哥哥的左手,笑了。妹妹看着自己的左手,笑了。与平常不同,她没有拒绝哥哥,而是牵起他的手,手指交缠在一起。不是待在身旁——而是陪伴在身边。不是睡在旁边——而是缠在一起。戴上「银色」后,理理的态度就变得有点不一样。「可以一起睡吗?」平常她都会这么问。她自然而然地钻进我的被窝里。她注视哥哥的视线中,比起平静,更有着沉重的感情。她的视线就像前阵子的圣理一样,失去了天真无邪。理理从未违背与我的约定。我也一样。我好好地保护了与理理的约定。不过。我看着兄妹感情融洽的照片。少女腼腆地与哥哥牵着手。刚才的梦,是发生在那年纪的时候吗?「我们结婚吧。」那个约定无法实现。而且,我也不打算实现。只有在小时候才能闪耀的约定。长大后就不能实现的约定。我不认为那家伙现在还记得那种事。当时的。昨天的。我想起她开心的模样。感情融洽的兄妹戴着成对的饰品。到这边为止都还好。可是,那是戒指,而且还是戴在左手无名指,这样不好吧?我现在的愿望。就是让理理独立。戒指(这个)不会让那个目的后退吗?我这么想。当时的约定。如果什么都不记得,那就好了。可是,如果还记得的话——我紧紧握住左手。「早安,哥哥。」我整理好仪容,走进房间后,理理就来到我身边。她露出一如往常的腼腆笑容,脸比平常还要红。不过,妹妹的无名指映入我的眼帘。银色的,约定。来到我面前的理理,也不断窥视我的左手。(果然如此……)果然还是不要加“这个”比较好。心情有点沉重。「欸,哥哥。」打完招呼后,我坐了下来。这时妹妹又开始做菜,同时用兴奋的语气对我说:「今天,我作了一个梦。」我拿出『小瓶』,混在食物里。感觉今天的量比平常多,是我的错觉吗?「梦?什么样的梦?」我回想起自己所作的梦。「嗯。那个……」她害羞地垂下视线。「以前,我们在夜晚的空地——」她那尖锐的假音说出了「相同的东西」。我皱起眉头,她便问:「怎么了?」「不。」我摇了摇头。「我今天也做了那个梦。」「真的吗……?!」她开心地睁大眼睛。「哥哥果然跟我有某种联系呢……!我们很合得来,还是说——」我将视线落在左手。「多亏了“这个”」我轻轻抚摸圆环。——啊啊,果然记得。我垂下肩膀。我走在一如往常的路上。这一点没有改变。然而——身旁少女的立场却不同。「哥哥……」她不是在跟我说话,只是低喃着。她抱着我的手臂,将头靠在我身上走路。平常她只会走在我身边。但一离开家门,妹妹就挽着我的手臂。她不是像堂妹那样紧紧抱着我,而是静静地、但强而有力地抱着我的手臂。
这种行为也反映出了她的个性吗?圣理挽着我的手臂,像是要拉我到她身边。相对的,理理则是像要依偎哥哥般挽着我的手臂。我比较着两人的行为。景色改变,愈接近学校,视线就愈集中。这是当然的。像这样挽着手臂,就算不想也会引人注目。更何况理理的容貌很引人注目。」(戒指没有被看到吧?)应该不可能吧。这是无谓的希望。我姑且有带创可贴来。所以要藏起来并不困难。拿下来——虽然也有这个选项,但我已经和理理约好「要一直戴着」,所以不能这么做。拿下来时,必须先告诉理理。」然后,我们接近校门。「糟糕了。」我将视线转向妹妹。「理理。」「什么事,哥哥?」「今天有仪容检查。你看,校门口那边不是在检查吗?」我举起拿着书包的手,手指戳了戳。那里有几位老师,以及排在他们面前的学生。我和理理从来没有被检查过,但这次不一样。银色缠绕在手指上。「不拿下戒指(这个)会很不妙吧?」「不要。」她立刻回答。妹妹用力抓住我的手,缓缓摇头。「可是啊,要是被发现就会被拿走吧?」「不要。哥哥,你要,打破约定吗?」「……只有这次哦,你也不喜欢刚买就不见吧?」「不行……!」她再度摇头,手臂的力道很强。「我不想拿下这枚戒指……到死为止……不对,是永远戴着。不会拿掉,绝对不拿掉……!!这是哥哥给我的戒指,是和哥哥交换的戒指……!!「理理……」我叹了口气。这是——理理的状态和那时候一样。和当时一样,她叫我离开她的房间。理理平常都很听话。只要是我开口,她就会听从,而且也不会坚持己见。所以。所以,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一旦说出口的话就绝对不会改变。就算我叫她继续猜,她也只会哭喊吧。(真伤脑筋。)我搔了搔头。我身上有绷带,所以应该可以藏起来。可是,提出这种意见,这个女孩会接受吗?我觉得她不会。不对。先不论我,妹妹和护发产品应该不搭吧。要是有带绷带来就好了。看着抱着我手臂的妹妹,我又叹了口气。没办法。「理理,这边。」我们沿着校门走,来到没有人烟的道路上。「哥哥,怎么办?」「从这里进去。」墙壁高度约一米半。只要助跑再蹬墙,就能充分跨越。理理的运动神经还好。没关系,这种高度不成问题。「可以吗?」「嗯。」首先由我冲上墙壁,接下妹妹的书包。接着理理也冲了上来,抓住我的手。
我跨过墙头。然后。「喂————!那边的人,你们在做什么啊————!!」墙壁外侧,人行道的另一端传来怒吼声。看来似乎有一名老师在巡逻。「要跑咯。」「嗯。」我跳下楼梯,开始奔跑。我看不到老师的脸,也就是说,对方也无法锁定我们的位置。不可能抓到吧。我们抵达了校舍入口。「都来到这里了,不会被抓吧。」「嗯,心跳加速了。」妹妹没有喘气,微笑着再度抱住我的手臂。(接下来也会一直这样吗?)看着妹妹和银色戒指,我感到一阵晕眩。——————
我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哥哥的。从懂事起,我就已经离不开那个人了。根据妈妈的说法,她从婴儿时期开始,只要哥哥在身边就会很开心。被拉开之后,她就哭着大叫。也就是说,无论现在还是以前,对我来说哥哥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所以才会这样吧。哥哥是个非常出色的人,所以从以前就有很多坏虫子聚集过来。我的朋友中也有好几个从人类变成虫子的傻瓜。害虫就是要驱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有好几只虫子都围绕在哥哥身边。你们会打死苍蝇蚊子和小强吧?所以我也只是那样做而已。「你是那个人的妹妹吧?能不能帮我推一把?」所以,我推了他一把。「一想到真理小姐,胸口就很难受。」所以,我让他『轻松』一点。可以品尝哥哥这个至高无上的蜜糖的人,只有我而已。因为我是妹妹。可以照顾哥哥。可以向哥哥撒娇。可以得到哥哥的称赞。只有我才能做这些事。哥哥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因为他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不管是谁向他告白。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都没有办法打动他的心。以前,曾经有过一次『自称』女朋友的人。是个很过分的女人。她欺骗了温柔的哥哥,乘虚而入。我请那个女人不要欺骗哥哥。但是那个女人——不对,那只虫子摇了摇头。「因为我爱他。」她厚颜无耻地这么说。是我不好,我竟然以为虫子听得懂人话。根本听不懂。所以,我拜托哥哥。哥哥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所以,他爽快地点头,扔掉了那只雌虫。哥哥是个温柔的人。和虫子分手后,他消沉了一阵子。我觉得,对非人之物也能倾注慈爱,是很厉害的事。但是,我希望这份慈爱只倾注在我身上。我尽可能地鼓励消沉的哥哥。告诉他,只有我会一直陪在他身边。在那之后,哥哥再也没有被其他女人迷惑,我们两人一直相亲相爱。啊,当然,最大的害虫从以前就到处乱窜哦。不过,这件事就略过不提吧。因为,一想到那个冒牌货,心情就会很不愉快。总之,我们兄妹一直互相扶持。哥哥永远站在我这边。他会保护我。所以,这次轮到我了。我要保护哥哥,不让他受到这个世界的任何伤害。哥哥很温柔,所以我必须保护他。——我会成为笼子。我要成为笼子。不让坏虫靠近,将哥哥团团围住。我要成为那样的笼子。戒指——这是第一步。为了这个目的,我需要羁绊。等我哦,哥哥。我马上就会创造一个最舒适的世界给你。你的容身之处就在这里。在名为「我」的——笼子中。——————哥哥。每当我说出这个字眼。哥哥。每当我想起这个字眼。我的表情(脸)自然地融化,手不自觉地抚上脸颊。右手边。哥哥在我家亲我的地方。左手边。哥哥在咖啡厅亲我的地方。光是回想起来,身体就热了起来。右手边。左手边。那么,接下来就是正中央了吧?肚子好痛。哥哥爱着我。我很清楚。所以,他才会亲我。从以前就是这样。哥哥很珍惜我。他总是以我为优先。来我家玩的时候,他也会选择我而不是“那个女人”。「因为很难得才能见到面啊。」他这么说,安抚着圣理。不过我知道。这是谎言。就算每天都能见面,哥哥应该还是会选我。这就是所谓的两情相悦。喀啦。哥哥的妹妹。除了我以外的妹妹。「那个女人」总是会妨碍我们。那个女人,把我之前回来家里——不对,是回到我身边的大哥哥给带走了。
那天,如果“那个女人”没有出现的话,哥哥就会留下来过夜了。一起洗澡。一起躺上床。明明可以尽情地磨蹭撒娇。让对方抚摸自己的头发。在耳边呢喃着我的名字。脸颊互相磨蹭。我们深深地吻在一起。然后一起入眠。而这个女人却将这一切全部夺走。不,不只是这样。因为大哥哥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就是我,所以不只那一天,每天都会做这种事。应该已经办到了。『真正的妹妹』就因为这么一个理由,她就和我的哥哥一起生活,夺走了我和哥哥的时间。
「哥哥,我们回去吧?」哥哥明明想待在我身边,但你却总是这么说,然后把哥哥拉走。想回家的话,一个人回去就好了。我本来就没有叫你。。不要拉扯我的哥哥。为什么哥哥会点头呢?每次每次每次每次每次。每次都是这样。明明喜欢着对方。明明爱着对方。我们却被「真正的妹妹」拆散了。哥哥被囚禁了。被那个女人。因为有理理,所以哥哥无法来到我身边。因为有理理,所以哥哥必须马上离开我身边。因为有理理,所以哥哥无法飞到我身边。——是笼子。那个女人是囚禁哥哥的笼子。必须破坏才行。如果她还想继续囚禁哥哥的话。我就要弄弯铁栅栏,打开出口。哥哥。好想见你,现在马上。一想起哥哥的脸,下腹部又开始甜蜜地疼痛。哥哥。我低喃着他的名字。好想听他的声音。我朝手机伸出手。因为,那代表我向那个人伸出了手。——————「月濑!」午休时间。我正在整理桌面时,被同学抓住肩膀。「你突然间是怎么了?快放手。」我对班上同学皱起眉头。「那种事情怎样都无所谓!比起那个,理理是怎么了?那个女孩,戒指她戴着哦。难道说,她交到男朋友了吗——!」他抓着我的肩膀大叫。这句话让班上同学开始骚动。「喂喂,真的假的?原来理理的真命天子不是大哥啊?」「啊,我看到戒指了!银色的款式很简洁,戴在左手无名指上。」「左手?无名指?怎么这么下流!!」他们还是一样喜欢八卦,吵个不停。我看着自己的左手。银色圆环被绷带遮住,看不见。既然理理的戒指成了话题,见得多了,当然不能不拿出来。她想避免无谓的骚动。「月濑,那到底是什么?」「我才不管那么多,还有快点放手。」我不会说「特地买给她的」。看来这个班上的人似乎认为我是个妹控。我不会做出扩大伤口的行为。「是那个吧。月濑和光阴馆的大小姐交往,所以理理也想离开哥哥独立自主。没有吗?」「光阴馆!?真的假的!?」「好像是真的哦。听说他和超可爱的女生在校门前抱在一起。」「可是那个女孩叫他『哥哥』哦。」「咦~~那是怎样~~月濑同学,你让女朋友玩妹妹的角色吗?」「你到底有多恋妹啊!真受不了你。」「先不管那个了,小理理终于恢复自由之身了吗?这才是问题。」他们自顾自地发表意见。圣理的事因为灭火很麻烦,所以决定放着不管。「不过是理理戴个饰品而已,别那么激动。还有把手放开。」「不,会改变!」他不断摇晃着我。「我刚才听说了。半田(HAMDAN)那家伙好像输了。」「半田?输了?你突然在说什么啊?还有,放开你的手。」半田是这所学校的体育老师,是个在连续剧或漫画里会出现的热血教师,让人觉得好闷。除此之外,其他方面都获得不错的评价。他是个老派的人,不排斥体罚。虽然他不会随便动粗,但必要时会使用暴力。如果真是这样,我就会揍他一拳。面对被称为「不良少年」的家伙,他也不胆怯地挥拳,没收了学园生活中不需要的东西。今天早上检查仪容的应该也是他。「理理在走廊上和半田擦身而过时,好像被他提醒了戒指的事情。」「被发现了啊。」偏偏是半田。既然如此,那东西应该已经被没收了。那个老师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就算她是女生……不会手下留情。「对,然后啊……」渐逐渐松开手,压低声音,将脸凑近。「『把那个拿掉再给我』,被这么提醒的理理摇摇头说『不要』。」「那个笨蛋……」她该不会挨了拳头吧?我有点担心。「所以,理理的戒指被抢走了吗?」「不,那个……」同班同学撇了撇嘴。「理理好像狠狠瞪了硬要抢走戒指的半田那家伙。结果那家伙竟然就……」
「结果吓到发抖,落荒而逃了。」同学们听到这句话都笑了出来,说「什么嘛,原来那家伙没什么了不起的」。「半田应该不是被瞪一下就会退让的人。」我半信半疑。就算对那个老师做这种事,应该也会造成反效果吧……「关于这个啊……」说着,他双手抱胸。「半田那家伙好像说『还以为会被杀掉』哦。像理理这么弱弱的可爱女孩怎么可能会有魄力呢!」众人再度哄堂大笑。可是我笑不出来。因为理理在保护重要事物的时候,确实会散发出鬼气逼人的感觉。「然后呢,然后呢,大家就讨论起那枚戒指到底有多重要,才会让你这么拼命。如果想知道,问哥哥最快吧?」「…………」我没有回答。理理她。妹妹对那东西这么重视吗?我注视着绷带。果然,这或许对那个女孩没有帮助。我摇了摇头。这时,走廊传来一阵骚动。该说说曹操曹操到吗?理理为了和我一起用餐而走进教室。班上同学们小声地骚动起来。理理的左手上的戒指确实正在发光。「哥哥,我来接你了。」她露出一如往常的腼腆笑容。妹妹抱着便当盒,看着我。「——咦?」理理的笑容消失了。「哥哥,你的左手……为什么……」为什么要隐瞒?妹妹以眼神质问。「先不管这件事,总之我们先移动吧。」我迅速离开教室,理理摇摇晃晃地追在哥哥身后。我在中庭和理理一起用餐。妹妹一直看着被绷带包住的左手。「理理。」「啊,哥、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今天会晚点回来。」「咦?」表情再度消失。会晚点回来。也就表示,不能一起回家。我这么说。之前也有几次晚回家,但都是各自回家。只有放学的时候。今天放学时间一样,所以她以为可以一起回家吧。「哥、哥哥,为什么?你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只是被叫去一下而已。」「既然如此……唔唔。」妹妹摇摇头。「谁?是谁?为什么找我?」「圣理邀我去吃晚餐,所以我不吃晚饭了。」「——」妹妹的脸因为惊愕而扭曲。「圣理妹妹。又来了,圣理妹妹?」理理自言自语似地呢喃着。她的眼睛不知道有没有看着我,我无法判断。堂妹是在上课时联络我的。认识我的人不会在上课时打电话给我,但偶尔会传信息。有什么急事吗?我溜出教室,看向屏幕。持续蠕动的方形机器上显示着我熟悉的堂妹的名字。她很少在这种时间直接打来。总之我接了电话。内容非常单纯,她说想听我的声音。(明明还在上课。)我本来想骂人,但听见她用寂寞的低沉声音这么说,我就没那么凶了。无可奈何,我只好和她说话。她约我吃饭,就是那时候的事。平常的我大概会拒绝吧。可是,昨天开始,理理的态度就怪怪的。感觉她太粘我了。当然,可能是我多心,也可能是暂时性的。但无论如何,我都想和她保持距离。今天早上的梦或许也加深了她的不安。我看着理理,妹妹摇摇头。「不要,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因为这点小事哭出来?这个女孩太依赖我了。我无言以对。「理理。」我出声叫她,妹妹抬起头,大大的眼睛里滚落着泪珠。「你听话一点。」「不行,不行……!哥哥说要和理理在一起,对吧?和我在一起……和我在一起嘛……就算是一秒,理理也不想和哥哥分开……」「理理。」我抓住妹妹的肩膀。「你再不听话,我会讨厌你哦?」「——咦?」妹妹的动作瞬间停止。她的身体颤抖着。「——哥哥,哥哥,理理,讨厌……」再不说话,妹妹恐怕会发疯。所以我开口:「理理,我很重视你,你很重要,所以不要让我说出『那种话』。」「——咿……哥、哥哥,讨厌我……讨厌我……我……我……哥、哥……」她的眼瞳在颤抖。无法聚焦。难道是没听清楚吗?「理理!」「咿!」妹妹吓得浑身一颤。「我想喜欢着你。所以……你能忍耐吗?」妹妹表情僵硬地不断点头。「我、我会做………………会、会忍………………的,所以,我、我、我、我、我……我……我……」妹妹紧抓着我不放。她似乎无法使力,整个人瘫软地靠在我身上。瞳孔放大,牙齿咯咯作响。我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支撑着她的身体,始终颤抖着。「哥哥!」我按下门铃。出来的人不是助手,而是堂妹圣理。「我等很久了,哥哥。」她扑到我身上,直接用手臂环住我的脖子。圣理的个子很小,所以我必须把她抱在怀里。她似乎很喜欢被我这样抱着。
堂妹圣理地缠上我的身体。「嘿嘿,哥哥、哥哥。」她用脸颊磨蹭我。滑嫩的触感十分舒服。「总之你先放开我,我不能让你进到家里。」「不。」她开心地否定。「放开我。」「嗯呵呵。哥哥、哥哥。」她完全不听人说话。堂妹不断磨蹭着我的脸颊。没办法了,只好强行拉开她。「啊,哥哥……」「之后再说。总之先让我进去吧……」我们穿过一如往常的大玄关。圣理没有带我去起居室,而是把我拉到二楼的自己房间。「好久没进你的房间了呢……」好宽敞。总之,室内空间十分宽敞,而且整理得十分雅致。与其说是女孩子的房间,更像是一位千金小姐的闺房。这样应该比较妥当吧。说是低调的豪华,会不会有点矛盾呢?总之就是不会让人觉得讨厌的高级感。然后就变成这样的房间。墙壁和架子上陈列着奖状、奖杯、盾牌等纪念品。
这么说来,圣理在各方面都比常人优秀,所以这类东西也会逐渐增加吧。
そういえば圣理はなんでも人并み以上に出来るから、こういうものも増え
「哥哥,这边这边。」堂妹坐在大得离谱的床上,啪啪地拍着我的两侧。我顺着她的邀请坐到她身边。「嘿!」我就这样被推倒在床上。「嘿嘿~哥哥。」她整个人压在我身上。「你是小孩子吗?」「小时候没能尽情撒娇,现在要补回来。」她磨蹭着我。「哥哥,摸我的头。」「…………真是拿你没辙。」我抚摸她柔顺的头发。「嗯唔,哥哥,我好喜欢你。」「呜哦!」她轻咬着我的耳垂。「啊哈,哥哥真可爱。」「喂,别开这种玩笑。」「呵呵。」圣理一边抚摸我的身体,一边咧嘴一笑。「哥哥真的好可爱哦……来强暴你好了……?」「啊?」我浑身僵硬。
「你刚刚说了很不得了的话吧?」「我没说哦?比起这个,哥哥。」圣理的小手抓住我的左手。「这是怎么了?你受伤了吗?」「嗯?不……」我支支吾吾,想起理理后心情变得沉重。「你受伤了吧?圣理来帮你治疗。」「等等。」堂妹飞快地拆下绷带。银色圆环在相隔数小时后暴露于外界。「——这是什么?」圣理的表情扭曲。从空白的惊叹,转变为仿佛遇见仇敌般的憎恨。「哥哥,这是什么?」「好痛!」堂妹用指甲抓着我的左手,陷入肉中的触感令我不禁叫出声。「这是什么?戒指?欸?这是什么?为什么戴着这种东西?圣理的手指上,还没戴上明明没有,为什么还要戴上这种东西?呐?这是什么?」「好、好痛,好痛啊。」「回答我!快回答我!!这是什么啊!!!哥哥!!!!!」被握住的左手渗出血来,我忍痛将圣理拉开。「我这就开始说明,你先听我说。」「…………」她瞪着我。我和左手。圣理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吗?「哥哥,快点说明。要是无法接受,就要惩罚你哦?」「…………」我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始说明。「……是吗?」听完说明后,圣理喃喃自语。脸上毫无表情,蕴含着怒气。「哥哥,手伸出来。」「咦?」「左手!!快点!!!!!」「…………」我照着她说的递出手。「快点解开,这种东西!!!!!」她一把扯下戒指,将它砸向地毯。圆环弹跳了两三次,无力地滚落。「喂、喂,圣理。」「哥哥。」她站起来看着我。「哥哥并不想戴上“这种东西”。对吧?」她踩着戒指,一边践踏一边问我:「是妹妹逼你戴上的吧?」「唉,有点不对。不过,的确不是兄妹之间会做的事……」我回答后,圣理终于笑了。虽然她的眼角依旧冰冷,仍蕴含着怒气。「果然,果然是这样。哥哥怎么可能和什么理理交换戒指呢。没有的东西。强迫哥哥的结果就是这样。可怜的哥哥,左手很痛吧?」她靠近我,舔着渗血的左手。「对不起,哥哥。可是这是理理的错哦?圣理并不想做这种事。」啾啾。啾啾,舌头在伤口上舔来舔去。「哥哥,你觉得呢?哥哥觉得我跟其他人不一样吗?」「异常……?我倒没有这么严重,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该稍微离开哥哥比较好。」「说得也是。」舔着手指。虽然手指没有受伤。「哥哥,我觉得哥哥应该要远离才行。因为理理是个很危险的女孩,所以一定……她不肯离开哥哥。既然如此,就只能想办法让哥哥和那个女孩分开。」「我?」「没错,是送哥哥的,这是为了你好哦?」啪嚓啪嚓。手指的指缝和指甲之间都沾满了圣理的唾液。「哥哥,虽然没有圣理那么夸张,但你也重视着约定吧?既然如此,你就应该让那个女孩过着正常的生活。我必须让理理成为我的妹妹。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不能待在哥哥身边。我必须把东西送过去。」「我也希望那家伙能离开哥哥独立。可是,要怎么做……」「怎么做?」圣理舔着掌心,露出淫荡的笑容。「那我就告诉你吧。让你可以逃离理理的方法。」堂妹舔了舔嘴唇,抬头看着我。——————哥哥会讨厌我。光是想象,身体就冻僵了。那个人会消失不见。光是想象,心脏就快要爆炸了。为什么哥哥会去投靠冒牌货呢?为什么他要隐瞒与我之间的羁绊呢?我完全搞不懂。今天明明预定要和哥哥一起回家,一起吃饭的。那才是我们正确的样子。为什么哥哥不在这里?为什么哥哥没有和我一起回家?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看着戒指。因为有这个,我才能梦见当时的约定。那时的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哥哥知道吗?那时的话,不知道有多支持我,哥哥知道吗?哥哥。「我想见你啊……」眼泪流个不停。现在——现在那个假货正独占哥哥。她亲昵地抱着哥哥,明明是陌生人却叫他『哥哥』。一起吃饭,尽情撒娇。不可原谅。那种事,不可原谅。——对了。我想到了。哥哥会变冷淡,一定是那个假货害的。一定是那样。因为哥哥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一定是她对哥哥说了什么。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那是我咬牙切齿的声音。还有这个声音。这声音本来应该由那个女人来演奏。这是孤独的冒牌货,看着幸福的我们兄妹,绝望地演奏的乐音。不可原谅。真想杀了他。我握紧拳头。真想痛殴他一顿,揍到脸部变形,再用菜刀刺穿她的眼球。不过,那个女人不在这里。和哥哥一起。因为有我心爱的哥哥在。「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好想见他。好想见他。好想见他。好想见他。好想见他。好想见他。好想见他。好想见他。好想见他。好想见他。好想见他。好想见他。不行。比起对那个女人的憎恨,更想见到哥哥的心情获胜了。好想见哥哥。光是这样,胸口就满是思念。我就这样抱着膝盖,过了好几个小时。「我回来了。」心爱的人的声音。我朝玄关跑去。「哥哥!!」正要抱上去时,我停下了动作。没有。戒指不见了。应该戴在哥哥手上的戒指不见了!「哥哥,戒、戒指……呢?」声音沙哑。我看着最爱的人缠着绷带的左手。「理理。」哥哥表情严肃。那张凛然又可靠的表情,让我有不好的预感。「我啊……」我不想听。他一定想说些讨厌的话。我塞住耳朵。可是,比那更快,不该有的话语响起。「我打算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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